次日,我不知不觉又是很早就起床,虽然不是精神抖擞,但是至少不会感到疲惫。我看了看钟,发现时间实在是过于充裕,于是我打算少有地骑车去上课。
直到高中前我一直是骑车上下学的,因为初中离家里不远,就算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骑自行车更是能让我在早上多睡上半个小时。但是到高中情况就变得不太一样,暑假时我试过从家里骑车到学校,一共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按照我平时的起床时间,这几乎让我每天都得踩着线校门,不得已我只能乘坐公交车上下学。只有在像这天我醒得比较早的情况下,才有机会选择骑车上学。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我在路上碰上了昨天和我一起打扫的轻浮男。
他看到我,也十分惊讶,在我跟他抱怨昨天他昨天的偷跑行为时,便被他打哈哈敷衍了过去。我发现他不仅不会避开与我交谈,甚至与我同路骑车,这让我很快就原谅了他昨天的偷跑。虽然没有进行什么有建设性的交流,但在开学至今的这段时间里被同性别的人所排斥的我,在遇到一个不排斥和我交流的人之后,也是感到非常的高兴。
虽然听起来很可悲,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们一路通畅地到了学校,将自行车并排停入车棚,一同走到了教室。
此时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是我值日来着,所以提早了。”他说道。
我看了看黑板右下角的值日名单,才想起他的名字——陈迪。
将书包塞进书桌里,我突然想到友翼昨天说过的话,此时陈迪正在讲台上整理粉笔,于是我问道。
“你昨天说的大喆哥是咋回事?”
接着,我就听到了粉笔落地的声音,一整盒粉笔掉在了地上。
我想,估计得断掉一半。
只见陈迪黑着脸走到我面前,毫不客气地坐到友翼的位置上,压低声音说道:“喂喂,不要这么大声地提到那个名字!”
他斜眼看了看走廊,此时走廊上偶尔有一两个别的班的学生路过,然后松了口气,咂了咂嘴,说道:“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废话。我在心里说道。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我还问你干嘛。
“虽然很同情你的情况,但是抱歉,我在这个事上吃过亏。”他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实在是抱歉,这个帮不了你,你问别人吧。”
“这样啊。”
“对,抱歉了,这个我是真的不敢再说了。”陈迪露出歉意的苦笑,从友翼的位置上站起来,伸直双臂舒展筋骨,嘴里念叨着“还有办公室值日要做啊”诸如此类的话走向教室前门。
似有似无地……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又听到一声轻叹。
班上的人又多了起来,而我又再次成了一座孤岛。
和往常一样,吉吉在不早不晚的时候到了教室,而我也像往常一样,提醒她今天要交的作业。
在吉吉将作业本一本一本地从书包夹层中拿出来的时候,我在一旁顺手接过、然后顺便打开瞄了一眼。
“哦,吉吉你会做这道题啊。”
“……有什么问题吗?”吉吉的声音听着稍微有些低沉。
这时候隔壁组的小哥哥突然十分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放在桌面上水杯匆匆跑了出去。
真是奇怪,他明明刚刚才打好水回来的。
但类似的事情不知怎么地,我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只是注意到,但没有去在意他。
我对吉吉说。
“这道题挺难的,你怎么做的?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思路?”
“……你自己看吧。”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拒绝了我。然后别过脸去,望着窗外的法国梧桐。
我看了看作业本上的解题过程,又拿出自己的对比了一下,瞬间产生了高低落差(指书写)。我看着吉吉整洁秀丽的字,又看了看自己那潦草的书写,差点没有心态爆炸。但转念一想,女孩子写字不都很整洁端正吗?男生写字好看的并不是没有,但似乎不及女生普遍,像这样的思维定势可能早已在我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我注意到自己又一次先入为主地将吉吉放在男生的位置上,虽然我早已知道了吉吉是个女生。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要在这种‘惯性’进入潜意识前制止它。”
“但是很遗憾,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可能已经进入了你的潜意识中了哦。”
这时已经是这天下午放学后。
此时吉吉已经回去了,坐在我左前方的友翼则喝着茶,和往常一样朝我泼冷水。
“惯性越大,改变它所需要做的功也越大。同理,这可以推广到思维层面。”她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如是说道。
“这倒是没错。”我点了点头。
毕竟思维定势这种东西,说真的有时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是因为不知不觉间的一个小小错误,在不知不觉间不停地累积,到最后就成了一个难以改变的“阻碍”。
“阿椋。”高友翼冷不丁地叫了我一声。
“嗯?”
“你似乎已经习惯了,对吧。”
我瞬间明白了她所指的,同时也因此而感到惊愕。然后,我便开始感到沮丧。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出悲鸣。
“感觉这三年也就这样了,不知不觉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你自己愿意就好。”
“怎么可能会愿意啊!但是……没办法啊……”我哀叹了一声,然后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跟友翼讲述了一遍。
“……拿着满满的水杯走出去,排着长长的队又多打了一次水……完全是找借口逃避着什么啊,因为我吗?”
“因为你吗?”她反问。
“……感觉,不像。”
“那你觉得是因为谁?”
“……可能是……吉吉?”
听到我这么说,友翼便不再搭话。她又倒了一杯茶,静静品茶看书。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会怕吉吉啊?”
在我看来,她只是个长得比较帅气、比较man的女孩子而已。除了上课会打瞌睡之外,行为举止都相当得体,而且感觉也蛮有礼貌的,至少会跟老师打招呼。很多其他人见到老师如果是不认识的大多都不打招呼,而吉吉不管是哪个老师,正面碰上了都会问候。
“阿椋。”友翼突然再一次叫了我一声。
“恐惧不需要理由。”
就像有的人会害怕鬼或者怪异。又或者害怕血。
“你知道Meme吗?”
“嗯?那是啥?名?”
“模因。文化学上的复制与传递。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文化的基因’。”她说罢,顿了顿,就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似的轻笑了一声,补充道:“我自己的理解的话,‘文化的病毒’更适合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文化的复制因子,通过传递途径传播出去。比如思维模因,就是一种概念……或者说思维方式……亦或者是一种思维定势,通过一些途径传递出去。我们可以形象地将它形容为一种‘传教’。”
“传教?”
“对,正如这个概念的提出者道金斯说过,模因具有遗传、变异、和选择的特征。”
“首先一个思维从一个人——比如说一个家长,传播到另一个人身上——比如那个家长的儿子。这个时候,这种思维的传递就是这个思维模因的遗传。”
“说得浅显些,这就很像一些家风、族风或者说家规这样的存在。从上一代,到这一代。这是遗传性。”
“接着是变异性,很明显,一个模因在口耳相传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因为各种理由产生变异,让它们与之前显得不太一样。举个例子,就像是闪族三教、以及十字教三大派系这样子。它们来自同个文化模因,可是在传播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异。”
“最后是选择性,这个就很简单了,我直接举个例子吧,在微型部落格上一个好笑的笑话不用三四天之后就能传播到整个网络上,甚至你回家路上都能听到有人在学这个笑话。而有些东西,例如我上面说的那些,靠你是传播不出去的。”
“这个就是模因的选择性,有一些模因容易被传播,而有的不容易被传播。”
“那么,问题来了,阿椋。”
“啊……嗯?嗯……咋了。”我真的,完全听不懂啊!我唯一可以认同的,大概就是友翼所说的这些东西,靠我绝对传播不出去这个事实。
而友翼无视了我的反应,不在乎我是否听懂她所说的那些让我难以理解的东西,继续我行我素地说道。
“你觉得,恐惧这个模因,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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